春秋战国的刺客和武士们都有着很多奇怪的职业,比如荆轲就是个浪子,高渐离是个玩音乐的,荆轲的好朋友狗屠则是个屠夫。屠夫这个职业很有意思,在春秋战国时期出了很多有名的刺客,比如信陵君的门客朱亥,就是魏国都城里的屠夫,有着一身本领,后来在信陵君的窃符救赵战役中,朱亥是立过大功劳的。刺杀吴王僚的专诸,据说也是屠夫。还有就是聂政,也是在街头巷尾以屠宰为业。
屠夫整日里与猪狗为伍,一般都是性格勇猛且四肢发达的,而且也多有直爽的脾气,后世的樊哙和张飞大抵是如此形象。因此这种人也是比较容易练就高强武功的,跟普通的士兵相比,这种人混迹于江湖草莽之间,往往不会遵循什么规矩,说话做事情都要直接的多,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,这也就更容易受到江湖人士的推崇,比如荆轲流浪到燕国的时候,就常常与狗屠饮酒于市。
《战国策》载:“聂政之刺韩傀也,白虹贯日。”这即在后来成为很多称赞武功高强的说法,白虹贯日更是常常被用在那些武侠小说中的顶尖高人身上,遭到如此重击之人都会一命呜呼。不过聂政的剑法倒可能的确很是厉害,据说当时韩傀的身边尚且有很多保镖,可是聂政持剑登堂,视若无人之境,冲上前去就是一剑,了解了韩傀的性命。按照现代人的观点,聂政刺杀韩傀的时候可能正当阳光高照,剑光横过的时候恰好反光,犹如一道轻虹掠过,才有了后来人说的白虹贯日。聂政之刺杀韩傀,本身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,这还得牵扯到当时韩国的一桩权力争斗中来。
韩国烈侯时期,韩国正在推行变革之法。史书载:“韩傀相韩,严遂重於君,二人相害也。”这里说的是两个韩国的政敌,一个是相国韩傀,一个是重臣严遂,皆是韩烈侯身边的红人。只是这两个人分属于不同的派系,在烈侯变法伊始,这种激烈的辩论只可能出现在变法派和守旧派之间,史书中有“举韩傀之过。韩傀以之叱之於朝。严遂拔剑趋之,以救解。”就是说严遂很看不惯韩傀,至于谁是变法派是很难知道的了。但两者的政见之相当不合,是可见的。重要的是严遂显然在这场争论中落于下风,并可能遭到了韩烈侯的训斥。
此后“严遂惧诛,亡去游,求人可以报韩傀者。”这位严遂显然是个睚眦必报之人,当然作为国君之重臣,只因一场辩论就导致自己丢了饭碗,无法在韩国朝堂混下去,这在崇尚贵族精神的春秋战国来说,严遂是不可能轻易放过韩傀的。严遂在齐国即认识了屠夫聂政,两人相交甚好,更是出巨金来邀请聂政帮助自己报仇雪恨。不过这位聂政还是个孝子,极为崇尚父母在不远游的道理,等到老母亲去世以后,才仗剑去到韩国刺杀韩傀。如此看来,聂政的所谓刺客行为,无非是韩国人权力争斗的牺牲品,根本称不上什么侠之大者。至于其孝子之名,也不能成其为侠客的证据。
(学史博客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