闲暇时翻看量子物理的书籍,对应正在思索的一些管理命题,有一种打通的感触。19世纪牛顿的经典物理理论本已乾坤天下定,20世纪初量子物理却横空出世,揭示了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、混沌而随机的新世界。在物理学界,这个颠覆发生在一个多世纪以前;而量子的“幽魂”渐渐潜入管理学范畴却是不太遥远的事情。当中国很多管理者还在热衷于泰勒制的效率、KPI的精确性以及各种控制与命令的有效性时,一些西方管理思想家却已掉过头来,借用“整体性思维”、“混沌思维”去反思那种机械分割的管理方式。在这里,我想提到《领导力与新科学》、《混序》和《黑天鹅》这三本书。
《领导力与新科学》是组织管理大师玛格丽特·惠特利的经典之作。她斥责传统企业组织是典型的“牛顿组织”,将一种机械的宇宙观应用于管理,强调实体结构和众多组成部分的重要性。翻开绝大多数企业的组织架构图,看到的仍是那种“自上而下,层级分明,泾渭了然”的结构,仿佛在描述企业这部机器是怎样工作的:共有哪些部分,谁适合放在哪里,谁是最重要的零件。量子思维则能帮助管理者认知到,除了机械的部分,组织中更重要的是那些不可见的、非物质的影响力,姑且称之为“场”,是“场”在决定着员工行为,即企业的价值观和文化因素。
《混序》(Chaord)的概念则由VISA创始人及名誉CEO迪伊·霍克(Dee Hock)提出,是“混乱”(Chaos)和“秩序”(Order)的结合。混沌与复杂性,也正是量子物理世界所展现的视角。迪伊·霍克认为:工业革命形成的“命令—控制”的组织形式已经过时,它有悖于人类的本性,未来有生命力的组织就像人体、大脑或生物圈一样,具有自我组织、自我管理、自我发展的特性。
相对于前面两本书,《黑天鹅》要流行很多,它嘲笑传统的管理范式相信的那个有秩序、可以预测的世界,告诉我们,系统行为的未来是无法预测的。管理中的不确定性恰恰是来自世界混沌的本质,而这些,正是量子物理阐释的道理。作者纳西姆·尼古拉斯·塔勒布(Nassim Nicholas Taleb)不无轻蔑地揶揄道:“我从内心感觉到人类在认知上的自大。虽然某些专业人士相信自己是专家,但其实不然。尽管他们有经验和数据,但并不比普通大众更了解相关知识,只是更善于阐述而已,甚至只是更善于用复杂的数学模型把你弄晕而已。”
20世纪初,人们面对迷宫式的量子物理世界头晕目眩,不知所措;而如今,急剧变化时代已容不得企业有丝毫犹豫,管理范式的转变迫在眉睫,先行者已经有了诸多创新的尝试,例如将刚性的金字塔结构转变为网状结构、将封闭的组织改造为开放的系统……所有这些,都将引致管理方式的本质改变,这就是量子管理的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