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Develop a company as a product.”张一鸣2015年11月发在微博上的这句话，后来成为字节跳动副总裁谢欣解释飞书底层逻辑的第一句话，第二句是，“The tools we use shape the way we work. ”

　　谢欣，张一鸣在酷讯的老同事，2014年加入字节跳动，主要负责内部工具创新与效率提升。

　　办公协作套件飞书就出自效率工程部。“APP工厂”字节跳动重效率，他们选择提升效率的方法之一是开发适合自己的工具。这本是一款供内部员工使用的产品，2019年，飞书对外发布，新冠肺炎疫情中诞生的远程办公需求加速了飞书的产品迭代，它正跑步挤进钉钉和企业微信厮杀的战场。

　　据记者了解，在目前字节跳动的组织架构中，飞书已经从效率工程部分拆出来，隶属于企业服务部门，与效率工程部平级。对此消息，字节跳动方面未予置评。

　　“我们公司对工具特别重视。”字节跳动副总裁谢欣在接受字母榜等媒体采访时表示。

　　以to C产品见长的字节跳动，近几年也在布局to B领域，2017年，字节跳动收购时间管理软件朝夕日历，并投资了在线协作产品石墨文档，2018年，字节跳动收购效率工具幕布，投资了企业云盘产品坚果云，2019年，参与了视频会议服务商蓝猫微会数百万美元早期投资。

　　如果说这些投资和收购是字节跳动曲线绕道to B领域，那飞书或许是字节跳动正面进入to B赛场的入场券。

　　一

　　2016年年底，在使用过市面上的各种工具产品之后，字节跳动决定自研一款协作套件。

　　这款产品最初是以品牌名Lark供字节跳动内部员工使用，2017年11月，Lark全面取代公司此前使用的钉钉成为公司内部的办公协作工具。

　　许多互联网大公司陆续开发了内部沟通软件。美团是大象、百度是Hi，前者在2017年底对外开放注册，后者是在此次疫情发生后宣布正式对外开放。

　　1月底，据《财经涂鸦》报道，拼多多上线了一款名为“Knock”的软件，定位于“为企业打造的企业通讯与办公工具，助力企业高效沟通与管理”。字母榜查询发现，该产品隶属于杭州埃米网络科技有限公司，后者股东包括拼多多联合创始人陈磊和孙沁，拼多多创始人黄峥为该公司董事。另外，Knock目前上线版本仅为“Alpha”版本。

　　相比这些产品同是由内部软件逐步推向市场，Lark的野心要大得多。

　　据谢欣透露，虽起于内部需求，但在打造产品过程中，他们尤其强调的一点是，这是一款通用工具，而非输出字节跳动的价值观和做事方式。“我们努力打造的是一款具有普适功能的产品，尽量使其适合各个行业。”而这款通用工具首先选择的市场是海外。

　　与2016年内部自研办公套件同步进行的是，字节跳动在外部对to B产品的投资收购，而朝夕日历、石墨文档、坚果云、蓝猫微会分别对应的日历、在线文档、云盘、视频会议等飞书着重加强的功能。

　　2019年4月，Lark英文官网发出公告：以邀请制向海外企业用户开放。3月初，The Information注意到，字节跳动在新加坡成立了一家名为Lark Technologies的子公司，计划面向美国及其他海外市场推出企业办公套件。

　　与Lark海外上线同期传来的消息还有，面向国内市场的协作套件飞书正在内测中，暂时仅受邀企业用户才能使用，未对普通用户开放注册。

　　关于Lark和飞书的关系，谢欣解释，飞书和Lark是两个独立的产品，飞书服务于中国市场，Lark服务于其他市场，两个产品品牌不同、产品不同，数据存储也各自独立分开。

　　9月，在海外试水半年后，飞书在国内上线。上线时，产品主要有即时通讯、共享日历、文档在线协作功能。

　　二

　　虽已在内部使用已久，但按面市时间计算，与钉钉、企业微信相比，飞书还是个新产品，特殊时期爆发的新需求无疑加速了飞书走向外部市场的进程。

　　大年初一，飞书团队开始考虑为节后各企业复工后的远程办公做准备，研发健康报备应用。2月2日，飞书推出了线上办公室功能，还原办公室场景，默认语音沟通，参与者可便捷发起或加入，但也可根据需要静音。

　　谢欣告诉字母榜，这个功能是大年初五临时和团队讨论出来的。“我们当时考虑的是如何真实再现大家聚在一起办公的场景，但又不希望让大家的工作变成一整天都在开会。”

　　2月3日是许多互联网公司远程办公首日，钉钉、企业微信陆续宕机，飞书当日也出现了卡顿。

　　“疫情的到来确实对我们的业务量带来了一些提升。”谢欣表示，“我们认为这是对办公产品的巨大考验和挑战，我们非常关注这个特殊时期的用户需求和用户体验，这也是我们的第一要务。”但飞书尚未公布近期产品数据的增长情况。字节跳动方面补充，对于一家企业而言，疫情，灾难，永远都不是“机会”，这是对公司业务实实在在的挑战。

　　飞书最新动作是，将面向全国所有100人以下的中小企业和参与疫情防控的相关组织免费开放，提供持续三年的商业版服务。

　　“三年确实不短，之所以定这个时间，就是为了帮助所有中小企业以最高效率尽快恢复生产，保障业务正常运营，不用担心成本。”谢欣表示。

　　这是对中小企业的帮助，也同样可以帮助飞书拓展企业级用户。与to C赛道不同，to B领域需要长期投入，且先发优势明显，将业已使用竞品的客户迁移至自家产品难度巨大。

　　特别是在办公领域，钉钉和企业微信已经抢跑一步，而在疫情期间，大多数远程办公产品都对企业提供了类似的优惠或免费政策，想要实现上升的飞书需要走出一条差异化道路。

　　虽然谢欣此前强调，飞书是一款通用型工具，但字节跳动的办公套件也无可避免地带有头条系风格。一位飞书用户表示，飞书最厉害的功能是消息加急，可选择应用内加急、短信加急、电话加急，“烦人又好用。”

　　在一份由用户归纳整理的近期常用远程办公产品清单中，钉钉和企业微信被归于沟通型软件，飞书与2019年被阿里收购的teambition则被归于工作台。

　　根据官网说明，目前飞书主要功能包括即时沟通、通话与会议、线上办公室、日历、云文档&云空间，以及可申请试用的OKR。在飞书的工作台中，也支持采购、报销、备付金、付款等财务流程，物品领用、用章申请等行政流程，离职、招聘等人事流程的审批。

　　与飞书相比，钉钉功能更全面，也更从企业主管理员工的需求出发。“钉钉更重流程，飞书更重效率。”一位同时使用过钉钉和飞书的用户表示。

　　效率一直贯穿在飞书的产品体系中。所有远程办公产品共同面临的挑战是，疫情结束，员工们回归到既有的办公节奏中，产品必然会遭遇数据滑坡。谢欣的回答中，再度提及了高效，“飞书并不是单纯为在家办公打造的，我们非常重视在线协同本身，希望用户能够因疫情而快速将线下工作搬到线上，让工作更高效。”

　　三

　　字节跳动对飞书的期待不止一款办公协作套件。字母榜了解到，目前杭州、深圳等8个城市都有飞书团队成员，且人员仍在继续扩张。

　　除了内容生态里的创作者和MCN机构，不断扩张疆域也因此四处树敌的字节跳动是缺少盟友的。但to B的生意需要战队，需要合作伙伴帮助产品补足更多功能。

　　从去年年底开始，Lark和飞书也开始寻找合作者。2019年10月，Lark举办“巡洋计划”开发者大赛。据36kr报道，Lark以平台零分成的招牌招募开发者,未来重点拓展北美、日本等海外市场。

　　飞书也在12月启动SaaS开发者社群。与企业微信、钉钉相同，飞书也开始了生态搭建。谢欣表示，目前飞书提供开放平台，企业可以将内部已有系统快速集成到飞书，或自主介入API第三方工具，也支持开发者自主开发新应用。

　　2月6日，飞书宣布，第三方电子合同平台法大大入驻飞书，并将在疫情期间为飞书企业用户免费提供电子合同和法律保障服务，帮助企业解决远程办公情况下纸质合同流转难等痛点。

　　2月12日，飞书开始使用“生态伙伴”一词。当日，飞书宣布，携手生态伙伴ProcessOn，在2-4月期间为全体飞书用户提供全账号免费使用的优惠政策。

　　到14日，飞书的“战疫”生态伙伴名单上已经有法大大、摹客、Cotask、ProcessOn、xiaopiu、快问卷。问卷网、Todo Now等企业，这些产品被飞书称为飞书“战疫”工具箱。

　　此前，一位to B领域的创业者曾向字母榜表示，SaaS在中国刚刚起步，阿里的相对优势也有限，谁家在SaaS方面做得更优秀，在生态中的话语权也会更大，微软就是例子。

　　“SaaS是端，越多企业用，带来的正向滚动雪球效应就会越大。”该创业者表示，微软云因有Office，即便在技术方面落后于AWS，依旧获得了良好增长。“微软已经牢牢占据了企业界面。”

　　以C端产品起家的腾讯后来也陆续有了腾讯云等B端业务，而飞书或许是字节跳动占据企业界面的第一步。
 

（钛媒体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