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10个中央巡视组的工作已全面展开。中央第二巡视组原组长祁培文说,“个别谈话”是巡视组最重要、最基本的工作方式。他就从话外音中,发现了天津市检察院原检察长李宝金的贪腐线索。李宝金曾跟巡视组说“来天津你们想办什么事就找我,市长办不了的事,我都可以办”。一位与李相熟的企业老板向巡视组解读,“你不给他办,他就办你。即利用查案的职权,抓你的小辫子。”对李宝金的调查随即展开,他为数家企业牟取利益、挪用巨额公款等案情浮出水面。(《现代快报》6月5日)
从李宝金的吹嘘中听出话外音,进而发现其贪腐线索,由此可见祁培文的敏锐与沉着。李宝金的“承诺”只是取悦于中央巡视组,没想到恰恰暴露了自己,成了自我举报。
李宝金也许并非吹嘘,身为市检察长,他有查案权,正如知情人透露,“你不给他办,他就办你。即利用查案的职权,抓你的小辫子。”如此一来,谁不忌惮?于是,市长办不了的事他可以办、办得好。这是一种要挟,类似于“合法伤害权”。一方面,李宝金的检察长一职,为他“合法”地办别人提供了权力;另一方面被办的对方也许存在问题,害怕被办,所以妥协,面对李宝金的要求,只好乖乖听命。
由此,很容易联系到“曾矿长”。曾任湖南省郴州市纪委书记的曾锦春被当地民间称为“曾矿长”,担任郴州市纪委书记时,他不光管干部还管矿,举报者称,“他说开(矿)就开,他说关(矿)就关”。曾锦春有个“绝招”,不让他染指矿产利益,他就借助“双规”手段,参与矿产利益的控制与掠夺。连时任市委书记李大伦也让曾锦春三分——“两人互相卖面子,各自划分势力范围,城建与矿山‘分而食之’。”在2002年之后的3年多时间里,仅郴州市桂阳县就有11名科局级干部先后被“双规”,5人系曾锦春插手操办,“不少都是冤案”。
曾锦春落马后,湖南省领导曾就此批示“纪委执法绝不能为私人所用”。同理,检察执法、法院执法、公安执法……皆不能为私人所用!权力姓公,如果为私人所用,公权力岂不沦为少数人予取予夺的工具,又谈何法治?公权力又哪有公信力?
遗憾的是,一些人哪怕只握有一点点权力就汲汲于变现,仿佛所掌握的公权力领域就是自己的势力范围,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,你不听话就可能吃不了兜着走,不孝敬我就让你吃苦头。正因为某些公权力敲竹杠,所以有人感叹,每个管理部门都是爷,挣的钱只有极少放进民众自己的腰包。媒体曾报道,一家日收入不到700元的小型网吧的老板,曾将一份年关送礼名单挂到网上:每到过年,他都要包上20个红包,“每个红包1000元是不能少的”。一个合法经营的水果摊主,完全可以不送水果,一个合法经营的网吧老板也完全不该送红包,但面对那些善于敲竹杠的公权力,有几个人敢分庭抗礼?这也许比“你不办我就办你”更可怕,因为被办的对象往往有小辫子可抓,而一些善良的个体户很无辜,却不敢对抗那些狂妄而贪婪的公权力。
不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,权力运作不公开透明,“李宝金”们就会蠢蠢欲动,风光无限。王石川